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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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姚馨送回女生宿舍後, 沈傾一個人坐在河邊，茫然地望著對岸圖書館大樓。
白熾燈光透過玻璃窗倒映水面, 粼粼搖曳, 叫人恍惚。
半晌後，手機響起，打破這片長久的寂靜。
是母親的電話。
沈傾盯著屏幕頓了許久, 才按下接聽。
“媽。”聲音被風吹出幾分沙啞。
沈母在那頭皺了皺眉, 問：“小傾, 到學校了嗎？”
“到了。”
“哦。”沈母遲疑了會兒, 又問, “你現在在哪兒呢？”
“在河邊, 準備坐會兒去實驗室。”
“周末就休息會兒嘛，別把身體搞垮了。”
“嗯, 媽，沒事的話我掛了。”
“誒, 等等！”沈母連忙喊住他，短暫的沈默, 讓沈傾察覺出她有話要說, 想也知道, 跟今天姚馨拜訪家裏的事有關，於是拿著手機, 繼續聽, “媽想問你件事。”
“嗯, 你說。”
“你跟媽說實話, 跟小茜分手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沈傾心一跳，垂低眼答：“那天我已經跟長輩們交代清楚了，是我，喜歡上了姚馨。”
沈母打斷他：“得了！騙別人可以，騙你媽沒可能！你看姚馨和小茜的眼神，分明是不一樣的，別瞞媽媽，告訴我實話。”
沈傾痛苦地閉了閉眼，聲音卡在喉嚨裏，一個音都發不出。
實話是……
他說了謊。
等了半晌未得到回答，沈母在那頭喚了聲：“小傾？你在聽嗎？”
沈傾手插.進頭發，用力地抓緊，牽扯的痛楚使他頭腦清明，於是壓抑了情緒，若無其事地應：“嗯，在聽。”
不想母親繼續追問，他再次強調，“媽，你別胡思亂想，我對姚馨是真心的，不然也不會急著把她帶去見你們。”
沈母重重嘆了口氣，明顯擔憂的語氣：“好，既然你這麽說，媽也不多問了。姚馨那姑娘挺好的，你如果決定了，就好好對人家。以後跟小茜啊，就少接觸，免得姚馨介懷。”
沈傾咽下喉間郁結，深深呼吸，點頭應下：“好。”
掛斷電話，沈傾心情再也平靜不下來。
連母親都察覺出他的掙紮，那麽尤茜呢？她會不會也知道，他其實還眷戀著她……
這年頭剛冒出來，他就苦笑著搖頭。
事已至此，他既然決定對姚馨負責到底，深藏內心的感情，尤茜知道與否，又有什麽區別？
……
周末像夏祭花火，只絢爛一剎，很快回歸繁忙的工作日。
吳經理很好說話，自他周一上任後，整個辦公室都處於輕松和諧的工作狀態。
那晚拒絕薄霍淩後，尤茜再沒有收到他要送她回家的短信。
如果不是那件冰藍色晚禮裙還掛在家裏，她險些要以為，那晚不過一場過分真實的夢。
她支著下巴，小勺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，思緒早就飄遠。
對桌倪真喊了她幾聲，才把她魂兒喊回來：“誒，我發現你最近老走神啊，難道周末陪太子爺參加酒會，發生了什麽？”
這話戳到尤茜的點，手裏小勺應聲而落。
哐當一聲。
吸引休息區好些人的目光。
她尷尬地端起杯子，借喝咖啡的動作將臉藏起來。
一點小動靜而已，周圍的人很快散了註意力，只有倪真抓著這點不放：“難道讓我說中了？真發生了什麽？”
尤茜抿了口咖啡，她加了很多牛奶和糖，醇香散在唇齒間，趕走心底那小片失落。
拒絕太子爺那樣的人中龍鳳，多少有點惋惜，且不說他豪門的出身、龐大的財勢，單是他這個人，足以叫人淪陷。
好在她很清醒，薄霍淩很理智。
否則，不是她利用萬人迷香水白嫖他一年；就是他像喬熠那樣糾纏不清。
好歹也是京市豪門圈的天之驕子，不至於為了一個小職員失了高傲和風度。
見她不說話，倪真腦袋湊近，壓低聲問：“還是因為你那個…前男友？”
沈傾？
尤茜楞怔，露出意外表情。
倪真也楞：“不是嗎？”
還真不是！
大概是被薄霍淩的那場告別弄得措手不及，以至於這幾天都沒再想到過沈傾。
舔掉唇邊的泡沫，她放下杯子，擡眸笑著說：“已經分手了，又何必再惦記？”
她有她的驕傲，不是非他不可。
……
休息區的斜上方，一抹挺拔身影站在純玻璃通道沈默地註視著淺笑盈盈的女孩。
呵，還挺高興！
那張本就陰沈的表情，又疊加幾分郁氣，給人十足的壓迫感。
劉助理抱著一堆文件，尷尬地候在旁邊。這幾天上司仿佛來了大姨媽，成天陰雨連綿，不是來場雷陣雨，搞得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日子不好過。
到底怎麽了？
劉助理抓心撓肺想揪出緣由，又沒那個熊膽去問，只能在夾縫中艱難求生。
不過這幾日的觀察，他發現，上司的反常很可能跟尤小姐有關！
這不，站這兒看了有十分鐘了？向來惜時的上司居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想到接下來要開的會，劉助理冒死提醒：“薄總，會議馬上要開始……”
薄霍淩應了聲，終於舍得從尤茜身上挪開視線，理了理領結，大步朝會議室走去。
劉助理舒了口氣，又掃了眼樓下渾然不覺的尤茜，暗暗吐槽：人不是這麽追的啊！光看有什麽用？上周還跟小曹讚太子爺情場也殺伐果決，不愧是幹大事的！結果這周就像洩氣的皮球，別說送人家下班了，連搭話都不敢，躲在這兒能把人瞧出個洞來還是怎麽著？
還不如喬少，剛從家越獄，周一就跑來公司蹲點了，多積極！
雖然，人還沒蹲到，就又被他家上司一通告密電話給抓回了喬家。
以前怎麽沒發現，自家上司如此陰險？自己慫不敢追，也不給別人一絲機會。
天下奸商果然一般黑！
他哪裏知道，高貴冷艷的上司表白被拒！在他的認知裏，壓根兒就沒有【薄霍淩表白被拒】這一詞條。
若是知道前因後果，只怕要重塑三觀了。
……
一晃兩個星期，轉眼就到八月。
尤茜枯燥卻有規律的生活，在某日下班後，被打破。
薄氏大門外，有一片綠化區，半個人高的瓷質花壇栽種四季常綠的植物。
尤茜和倪真一道往地鐵站走，路過花壇時，忽然聽見角落裏傳來耳熟的一聲喚：“茜茜！”
她詫異地偏頭，就看到，花壇後面蹲了個人，黑衣黑褲黑色鴨舌帽，鼻梁間還架著副墨鏡，此時他正扯開口罩，招呼她過去：“茜茜！是我。”
他這幅裝扮，活脫脫一個變態跟蹤狂！
倪真嚇了一跳，想起先前糾纏尤茜的流氓，以為對方死性不改，又卷土重來，操起手提包就往他臉上招呼：“還嘻嘻，我打不死你個變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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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後，手機響起，打破這片長久的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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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。”聲音被風吹出幾分沙啞。
沈母在那頭皺了皺眉, 問：“小傾, 到學校了嗎？”
“到了。”
“哦。”沈母遲疑了會兒, 又問, “你現在在哪兒呢？”
“在河邊, 準備坐會兒去實驗室。”
“周末就休息會兒嘛，別把身體搞垮了。”
“嗯, 媽，沒事的話我掛了。”
“誒, 等等！”沈母連忙喊住他，短暫的沈默, 讓沈傾察覺出她有話要說, 想也知道, 跟今天姚馨拜訪家裏的事有關，於是拿著手機, 繼續聽, “媽想問你件事。”
“嗯, 你說。”
“你跟媽說實話, 跟小茜分手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沈傾心一跳，垂低眼答：“那天我已經跟長輩們交代清楚了，是我，喜歡上了姚馨。”
沈母打斷他：“得了！騙別人可以，騙你媽沒可能！你看姚馨和小茜的眼神，分明是不一樣的，別瞞媽媽，告訴我實話。”
沈傾痛苦地閉了閉眼，聲音卡在喉嚨裏，一個音都發不出。
實話是……
他說了謊。
等了半晌未得到回答，沈母在那頭喚了聲：“小傾？你在聽嗎？”
沈傾手插.進頭發，用力地抓緊，牽扯的痛楚使他頭腦清明，於是壓抑了情緒，若無其事地應：“嗯，在聽。”
不想母親繼續追問，他再次強調，“媽，你別胡思亂想，我對姚馨是真心的，不然也不會急著把她帶去見你們。”
沈母重重嘆了口氣，明顯擔憂的語氣：“好，既然你這麽說，媽也不多問了。姚馨那姑娘挺好的，你如果決定了，就好好對人家。以後跟小茜啊，就少接觸，免得姚馨介懷。”
沈傾咽下喉間郁結，深深呼吸，點頭應下：“好。”
掛斷電話，沈傾心情再也平靜不下來。
連母親都察覺出他的掙紮，那麽尤茜呢？她會不會也知道，他其實還眷戀著她……
這年頭剛冒出來，他就苦笑著搖頭。
事已至此，他既然決定對姚馨負責到底，深藏內心的感情，尤茜知道與否，又有什麽區別？
……
周末像夏祭花火，只絢爛一剎，很快回歸繁忙的工作日。
吳經理很好說話，自他周一上任後，整個辦公室都處於輕松和諧的工作狀態。
那晚拒絕薄霍淩後，尤茜再沒有收到他要送她回家的短信。
如果不是那件冰藍色晚禮裙還掛在家裏，她險些要以為，那晚不過一場過分真實的夢。
她支著下巴，小勺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，思緒早就飄遠。
對桌倪真喊了她幾聲，才把她魂兒喊回來：“誒，我發現你最近老走神啊，難道周末陪太子爺參加酒會，發生了什麽？”
這話戳到尤茜的點，手裏小勺應聲而落。
哐當一聲。
吸引休息區好些人的目光。
她尷尬地端起杯子，借喝咖啡的動作將臉藏起來。
一點小動靜而已，周圍的人很快散了註意力，只有倪真抓著這點不放：“難道讓我說中了？真發生了什麽？”
尤茜抿了口咖啡，她加了很多牛奶和糖，醇香散在唇齒間，趕走心底那小片失落。
拒絕太子爺那樣的人中龍鳳，多少有點惋惜，且不說他豪門的出身、龐大的財勢，單是他這個人，足以叫人淪陷。
好在她很清醒，薄霍淩很理智。
否則，不是她利用萬人迷香水白嫖他一年；就是他像喬熠那樣糾纏不清。
好歹也是京市豪門圈的天之驕子，不至於為了一個小職員失了高傲和風度。
見她不說話，倪真腦袋湊近，壓低聲問：“還是因為你那個…前男友？”
沈傾？
尤茜楞怔，露出意外表情。
倪真也楞：“不是嗎？”
還真不是！
大概是被薄霍淩的那場告別弄得措手不及，以至於這幾天都沒再想到過沈傾。
舔掉唇邊的泡沫，她放下杯子，擡眸笑著說：“已經分手了，又何必再惦記？”
她有她的驕傲，不是非他不可。
……
休息區的斜上方，一抹挺拔身影站在純玻璃通道沈默地註視著淺笑盈盈的女孩。
呵，還挺高興！
那張本就陰沈的表情，又疊加幾分郁氣，給人十足的壓迫感。
劉助理抱著一堆文件，尷尬地候在旁邊。這幾天上司仿佛來了大姨媽，成天陰雨連綿，不是來場雷陣雨，搞得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日子不好過。
到底怎麽了？
劉助理抓心撓肺想揪出緣由，又沒那個熊膽去問，只能在夾縫中艱難求生。
不過這幾日的觀察，他發現，上司的反常很可能跟尤小姐有關！
這不，站這兒看了有十分鐘了？向來惜時的上司居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想到接下來要開的會，劉助理冒死提醒：“薄總，會議馬上要開始……”
薄霍淩應了聲，終於舍得從尤茜身上挪開視線，理了理領結，大步朝會議室走去。
劉助理舒了口氣，又掃了眼樓下渾然不覺的尤茜，暗暗吐槽：人不是這麽追的啊！光看有什麽用？上周還跟小曹讚太子爺情場也殺伐果決，不愧是幹大事的！結果這周就像洩氣的皮球，別說送人家下班了，連搭話都不敢，躲在這兒能把人瞧出個洞來還是怎麽著？
還不如喬少，剛從家越獄，周一就跑來公司蹲點了，多積極！
雖然，人還沒蹲到，就又被他家上司一通告密電話給抓回了喬家。
以前怎麽沒發現，自家上司如此陰險？自己慫不敢追，也不給別人一絲機會。
天下奸商果然一般黑！
他哪裏知道，高貴冷艷的上司表白被拒！在他的認知裏，壓根兒就沒有【薄霍淩表白被拒】這一詞條。
若是知道前因後果，只怕要重塑三觀了。
……
一晃兩個星期，轉眼就到八月。
尤茜枯燥卻有規律的生活，在某日下班後，被打破。
薄氏大門外，有一片綠化區，半個人高的瓷質花壇栽種四季常綠的植物。
尤茜和倪真一道往地鐵站走，路過花壇時，忽然聽見角落裏傳來耳熟的一聲喚：“茜茜！”
她詫異地偏頭，就看到，花壇後面蹲了個人，黑衣黑褲黑色鴨舌帽，鼻梁間還架著副墨鏡，此時他正扯開口罩，招呼她過去：“茜茜！是我。”
他這幅裝扮，活脫脫一個變態跟蹤狂！
倪真嚇了一跳，想起先前糾纏尤茜的流氓，以為對方死性不改，又卷土重來，操起手提包就往他臉上招呼：“還嘻嘻，我打不死你個變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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